沙漠里的小酒馆总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。老约翰站在吧台后面擦拭着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杯,他那条褪色的牛仔裤安静地贴在腿上,仿佛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。
“这条裤子有什么特别的吗?“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老约翰抬起头,看见一个戴着宽檐帽的年轻人正盯着他的裤子。
“它很平静。“老约翰简短地回答。
年轻人笑了笑,“裤子怎么会平静?”
“就像这片沙漠一样平静。“老约翰放下手中的杯子,“三十年前,我在一场沙尘暴中找到了它。那时候它是新的,蓝得发亮。现在它褪色了,可它依然平静。”
“听起来像个神话故事。“年轻人啜了一口威士忌。
老约翰望向窗外,“这条裤子见证过太多事。它看着我的妻子离开,看着我的儿子死去,看着这间酒馆从热闹变得冷清。可它始终那么平静,好像在告诉我: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
“所以你一直穿着它?”
“不,是它选择一直穿着我。“老约翰的声音变得轻柔,“有时候我觉得它就是这片沙漠的一部分。当我穿上它,我就能听见沙漠在说话。”
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那它现在在说什么?”
老约翰闭上眼睛,“它说你不属于这里,你应该继续赶路了。”
年轻人放下酒杯,默默起身。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,老约翰补充道:“但它也说,你随时可以回来。”
门关上了,酒馆重归寂静。老约翰继续擦拭着那只永远擦不干净的玻璃杯,他的裤子依然平静地贴在腿上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夜幕降临时,一阵微风掠过沙漠。老约翰感觉裤子轻轻颤动了一下,就像在叹息。他知道,这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