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张驾驶证有问题。“检查员盯着全息影像说。他的目光在虚拟屏幕和我的脸之间来回移动。
我尽量保持平静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你知道现在是2157年吧？“他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，“但这张证件显示你出生于1989年。”
我叹了口气：“是的,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。但这就是事实。”
检查员摇摇头：“即便有最先进的基因延寿技术,人类的寿命极限也只有130岁。而你…“他快速计算了一下,“应该已经168岁了。”
“也许我是个例外呢？“我试图开个玩笑。
检查员没有笑：“我们发现你的生物特征与数据库中另一个人高度重合。准确地说,是99.9%相似。”
我感到一阵眩晕。多年来我一直在逃避的真相终于追上了我。
“告诉我真相。“他的声音变得严厉。
我闭上眼睛：“我…我其实是个复制体。原型确实生于1989年,但在2089年去世了。我是他临终前秘密制造的克隆人之一。”
“之一？”
“是的。我们一共有七个。每隔十年就有一个被’激活’,继承前一个的记忆。这样他就能某种意义上活得更久…”
检查员沉默了很久：“你知道克隆人是违法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但是…难道想活下去也是种罪过吗？”
检查员关掉了全息屏：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。不过…“他压低声音,“我建议你尽快消失。下一个检查员可能没这么善解人意。”
我如释重负：“谢谢。”
“等等。“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我,“最后一个问题:为什么是驾驶证？为什么不换个更不显眼的证件？”
我露出苦笑：“因为原型生前最大的遗憾,就是没考到驾照。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补偿吧。”
走出检查站,我望向天边的三轮落日。也许到了该结束这个轮回的时候了。但在那之前,我得去见见其他六个"自己”。
毕竟,关于我们的真实身份,检查员说错了一件事:
我们不是克隆人。我们是原型用量子计算机完整复制的数字意识,寄居在仿生人躯壳里。这个秘密,我准备带进下一个世纪。
或者,带进坟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