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未做过梦。“马丁平静地对面前的心理医生说。
医生放下笔记本,推了推眼镜:“从未做过?这很不寻常。你确定吗?”
“是的,我很确定。我睡觉时只有一片漆黑。”
“那么,‘梦想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“医生继续问道。
马丁凝视着窗外:“我觉得它们很危险。人们总说要追逐梦想,但梦想真的可靠吗?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因为我见过太多被梦想毁掉的人。“马丁的声音开始颤抖,“比如我的妹妹。”
医生注意到马丁攥紧了拳头。
“她叫安娜,从小就梦想成为芭蕾舞者。为此付出了一切,但最后…“马丁停顿了一下,“她在一次演出中从舞台上摔下来,再也站不起来了。”
“我很遗憾…”
“不,你不明白。“马丁打断道,“最可怕的不是她的意外,而是之后发生的事。她开始能在梦里跳舞了,整晚整晚地跳。渐渐地,她更愿意活在梦里。最后…”
窗外突然飘过一只蝴蝶,停在窗台上。马丁盯着它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。
“最后怎么了?“医生追问。
“她消失了。就这样凭空消失了。警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。但我知道,她一定是永远留在梦里了。”
医生沉默了片刻:“所以你害怕做梦?”
“不,我不是害怕。我是刻意让自己失去做梦的能力。这样更安全。”
蝴蝶突然展翅飞走。马丁站起身:“时间到了,我该走了。”
“等等,“医生叫住他,“你确定这样的人生是你想要的吗?”
马丁背对着医生,露出一丝苦笑:“至少这是真实的。”
走出诊所,马丁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。远处飘来一片羽毛,轻轻落在他手心。他正要扔掉,却发现那是一片舞鞋的碎片。
他愣住了。街角传来熟悉的芭蕾舞曲,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翩翩起舞。
这一次,他没有选择逃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