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检查你的耐用期限标签了吗?“老汤姆靠在酒吧的吧台上,用他那双机械义眼盯着我。
我笑了笑,抿了一口合成威士忌,“那玩意儿早就磨没了。”
这是2089年的一个雨夜。自从大灾变后,政府开始在每个公民的后颈植入"耐用期限"芯片。他们说这是为了资源优化,为了人类的可持续发展。但我们都知道真相 - 这不过是他们控制人口的另一种方式。
“听说杰克昨天到期了,“老汤姆低声说,“就在街角那家修理店,突然就倒下了。系统直接切断了他的生命支持。”
我沉默地点点头。杰克是个好人,擅长修理那些老式的机械臂。可惜了。
“你知道吗?“我盯着杯中的冰块说,“我觉得可笑的是,他们给我们装上这些芯片,却说这是为了让我们活得更久。但实际上,我们都变成了他们货架上的商品。”
老汤姆的机械眼闪烁着,“你还记得以前吗?在芯片之前?”
“记得。那时候死亡至少是自然的。”
就在这时,酒吧的门被推开,几个穿着制服的监察员走了进来。我和老汤姆默契地闭上嘴。
“4827号公民,“一个监察员走到我面前,“你的芯片显示异常。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我站起来,朝老汤姆眨眨眼。他知道我早就黑进了自己的芯片系统,重置了期限。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。
“再见,老汤姆。”
“保重,小子。”
走出酒吧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。透过雨幕,老汤姆的身影显得模糊而遥远。在这个世界里,我们都是货架上等待过期的商品。但至少,我们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人。
我跟着监察员走进雨中,心里想着:也许真正耐用的,是我们对过去的记忆。那些还未被编码、还未被标价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