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,老杨躺在床上,听见院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。
“最新消息,政府决定将在本县建设新机场…“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飘来,“你听说了吗?咱们村要拆迁了。”
老杨闭上眼睛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儿时和伙伴们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捉迷藏,青春期躲在稻田里偷看邻家的小芳洗衣服,结婚那天全村人敲锣打鼓把新娘子迎进家门…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。
“娘,这是好事啊。“老杨掀开被子坐起来,“城里的房子,上学方便,看病也方便。”
“可是…“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走进来,“这里是咱们的根啊。你爹生前最爱这院子里的老槐树,说要看着它长大…”
老杨望向窗外,槐树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摇曳。他仿佛看见父亲还在树下摇着蒲扇,笑眯眯地看着他和孩子们玩耍。
“小芳家听说要搬到县城去。“母亲又说,“她家那个上高中的孙子,成绩好着呢。”
“是啊,城里机会多。“老杨端起碗,粥还是记忆中的味道。
“你说得对。“母亲坐在床边,眼里闪着泪光,“时代在变,我们也得跟上。只是舍不得这些老东西…”
“带得走的都带走,带不走的…“老杨顿了顿,“就留在记忆里。您看,我不是一直记得您做的粥的味道吗?”
母亲破涕为笑：“你这孩子…”
阳光渐渐明亮,映照着母子俩的脸庞。收音机里的新闻还在继续,但他们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。那些即将逝去的往事,终将化作心底最柔软的怀念,伴随着新的生活,在记忆中永远绽放。
“对了,今天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。“母亲突然想起来,“我得把院子收拾收拾。”
“我来帮您。“老杨站起身,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,心中涌起暖流。
槐树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摇晃,仿佛在向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道别,也在向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致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