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个数字。“医生推了推眼镜说，“你的是73.5。”
我抬头看着诊室苍白的天花板。那里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风扇,叶片切割着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。
“这意味着什么?“我问。
“这是你的重量指数。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一个固定的数值。当你的实际体重超过这个数字,就会发生一些…不愉快的事。”
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。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,像迷宫般交错。体重73公斤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重。
“所以我只要保持在73.5公斤以下就行了?”
医生摇摇头:“不是这么简单。重量会转移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比如,当你吃掉一个苹果,那个苹果的重量会被添加到你身上。但同时,你也可以把重量转移给其他人。”
我回想起昨天的怪事。搭电梯时,我突然觉得身体变轻了,而旁边的女孩却瘫坐在地上,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。
“所以那是…”
“没错,你把重量转移给了她。这个过程是无意识的,我们都在互相交换重量。就像一个巨大的天平系统。”
走出诊所时天已经黑了。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,每个人都似乎在弯着腰,仿佛背负着看不见的重担。我不由自主地开始计算:那个老人看起来至少有80公斤,旁边的少女可能不到50公斤…
突然,一阵眩晕袭来。我感觉身体正在膨胀,仿佛要被撑破。路人的身影在眼前扭曲,变成了一团团漂浮的数字。
73.5…74…75…数字在不断上升。
我蹒跚着走进一条小巷。墙上的涂鸦开始流动,化作蜿蜒的迷宫。我听到远处传来医生的声音:
“重量会转移,但从不会消失。这是一个永恒的循环。”
转过街角,我看到了自己。
那个"我"正坐在长椅上,轻盈得像一片羽毛。而真正的我却在不断下坠,坠入无底的深渊。
73.5公斤。这就是我的重量。或者说,这就是我存在的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