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瓶廉价的洗面奶,躺在张小姐浴室的角落里。每天清晨和夜晚,我都能听到她对着镜子的喃喃自语。

“又是一天。“她打开水龙头,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瓷白的洗手池。我知道她又要开始她的清洁仪式了。

张小姐把我从角落里拿起来,轻轻挤压我的身体。我粘稠的身躯缓缓流出,在她掌心形成一个完美的圆。

“你看起来好憔悴。“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。我想回答她,但我只能以泡沫的形式在她脸上游走。我是她最便宜的护肤品,但我比那些昂贵的精华液更了解她的皮肤,更懂得她的孤独。

“今天又要去相亲。“她用手指划过起泡的脸颊,“妈妈说这次的对象条件很好。”

我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这是第几次了?第七次还是第八次?我已经记不清了。每次相亲前,她都会用我仔细地清洁面部,仿佛要洗去所有的不安与焦虑。

“你知道吗?“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,“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我最忠实的朋友。”

我在她脸上默默发泡,注视着她眼角细微的皱纹。那些皱纹在诉说着她的故事,关于一个都市女性的挣扎与期待。

她用清水冲净脸上的泡沫,我的身体随着水流消失在下水道。这一刻,我多么希望能告诉她:你不需要那些完美的妆容,不需要那些昂贵的护肤品,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可。

但我只是一瓶粗略的洗面奶,躺在浴室的角落,静静地看着她日复一日地演绎着都市生活的独角戏。

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自己被扔进了垃圾桶。在我旁边,是一张相亲对象的照片,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灿烂。

或许,这就是我们这些被购买、使用、抛弃的商品的宿命吧。但至少,我陪她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。

我猜她大概找到了更好的洗面奶,就像她终将找到更好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