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小姐的脸上擦着香粉,那是她从柜子深处翻出来的一个旧胭脂盒。粉质细腻得几近透明,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。她总说这是三十年代上海最好的胭脂铺里的,可惜现在早就绝迹了。

“你说这胭脂是真的吗?“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笑着问。他西装笔挺,手里端着一杯红酒,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阮小姐的脸上。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“阮小姐微微一笑,“我母亲留下的。”

“可我听说,那家铺子从未生产过胭脂。“男人将酒杯放下,“它只是个掩护。”

阮小姐的手指微微一颤,但脸上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。“你知道得真多。”

“我还知道更多。比如说,你并非阮家的人。“男人向前倾身,“真正的阮小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。”
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阮小姐优雅地拿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“那你觉得我是谁?”

“一个精心培养的替代品。“男人说,“就像那盒假胭脂一样。”

阮小姐放下茶杯,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。“有意思。那你又是谁?”

“一个对真相着迷的人。“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,“就像这个,看起来像打火机,实际上…”

“是解码器。“阮小姐接过话头,“K-27型号,1943年产,只在特殊渠道流通过一百台。“她伸出手,“借我看看?”

男人犹豫了一下,将解码器递了过去。阮小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金属表面。

“你说得对,我不是阮家的人。“她忽然说,“但你也不是什么对真相着迷的人。”

男人的表情僵住了。

“这个解码器,“阮小姐继续道,“是赝品。真品的螺丝纹路是逆时针的。“她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,“现在,我们可以谈谈你的真实身份了。”

窗外夕阳西下,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帘,在阮小姐的脸上投下一道暧昧的阴影,朦胧中那层香粉显得愈发迷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