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记得那首诗吗?“沈敏抬起头,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忧郁的光芒。
“哪首诗?“坐在对面的男人轻轻搅动着咖啡,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就是你十年前写给我的那首。“她的声音轻如蚊蚋,却在男人心头激起涟漪。
咖啡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,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。十年前的那个秋天,他们也是坐在这里,年轻气盛的他执笔写下那首诗。而如今再相遇,物是人非。
“那都是年少轻狂时的事了。“男人低下头,避开她探寻的目光。
沈敏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,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,却依然能辨认出那些热烈的文字:“你的眼眸如深海,我愿溺死其中;你的微笑似春风,我甘心沉醉不醒…”
“你居然还留着。“男人的声音有些发涩。
“因为这是最耐用的诗歌,禁得起岁月的消磨。“沈敏苦笑道,“可惜人心不如诗歌耐用。”
“敏敏…“男人欲言又止。
“不必说了。“她将诗纸轻轻放在桌上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下辈子如果还能相遇,请不要再给我写诗了。”
男人沉默地看着她起身离开,背影纤细而倔强。咖啡还在冒着热气,诗纸在桌上微微颤动。
二十年后,在同样的咖啡厅,一个年轻人正在给对面的女孩写诗。窗外的梧桐树依然在沙沙作响,玫瑰的香气依旧缭绕。
他写道:“你的眼眸如深海…”
女孩笑靥如花,却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,这首诗曾经历过怎样的沧桑。命运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环,起点永远是终点,终点也是起点。而诗歌,则是贯穿轮回的丝线,见证着爱情的生生不息。
只是这一次,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吗?没人知道答案。因为最耐用的诗歌,终究敌不过无常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