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手腕上那块没有指针的手表,玻璃表面倒映出办公室荧光灯的冷光。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遗物,一块坏掉的手表。

“又在看那块表?” 小林端着咖啡走过来,“你知道吗,我觉得你像个表,一直在转动,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哪里。”

我抬起头,看着这位相处三年的同事。她总是这样,用令人不适的真相刺痛他人。但我知道她说得对。

“时间是个圈,不是吗?“我苦笑着说,“每天重复同样的事,像被困在永恒循环里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把自己困在里面。” 小林在我对面坐下,“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正是因为表没有指针,才给了你选择的自由?”

我愣住了。从父亲去世那天起,我就一直带着这块表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。但或许,真正需要留住的不是过去的时间,而是此刻的选择。

“你看,“小林指着表面说,“没有指针的表面就像一张白纸,你可以在上面画出任何可能。为什么一定要被既定的刻度束缚?”

我凝视着空荡的表面,第一次意识到,也许父亲留给我的不是一块坏掉的表,而是一种可能性 —— 打破常规、重新定义自己生活节奏的可能性。

“时间不是用来计算的,“小林站起身前说,“而是用来感受的。”

那天下班后,我摘下了手表。不是为了忘记,而是为了记住: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追逐时间的脚步,而在于在空白中谱写自己的韵律。

当我们执着于时间的刻度,是否正错过了生命最珍贵的段落?也许,真正的自由始于放下对时间的执念,开始聆听内心的节拍。

我把表放在床头,玻璃表面映出月光。没有指针的表面像一面镜子,照见的不是时间,而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