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粥要趁热吃。“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，左手不自觉地摆弄着那枚戒指。
我盯着面前这碗白粥，蒸汽袅袅上升又消散。十年了，她每天都会给我煮这样一碗粥。起初是因为我胃不好，后来成了习惯，再后来变成了一种仪式。
“你知道吗？“我轻声说，“在组织里,我们有个暗号就是’脆弱的粥’。”
她的手顿了一下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桌上的餐具。
“就像这碗粥，看似平淡无奇，实则蕴含玄机。冷了就不一样了，会凝固，会分层，会暴露出本来的面目。“我继续说着，观察她的反应。
她背对着我，肩膀微微颤抖：“你在说什么？我听不懂。”
“十年前的那个雨夜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安全屋？“我终于问出了这个埋藏十年的问题。
房间陷入死寂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回荡。
“因为我爱上了你。“她转过身，眼中噙着泪水，“可我确实是他们派来的。”
我笑了，端起那碗已经开始凝固的粥：“爱情和任务，哪个更真实？还是说，它们都只是我们为虚无寻找的注脚？”
“真实与虚幻的界限，本就像这碗粥一样模糊。“她苦涩地说，“十年来，我每天煮粥就是在赎罪，也是在提醒自己。”
我把粥一饮而尽：“知道吗？粥凉了反而更有味道。就像我们这些人，表面平静，内里早已千疮百孔。”
她颓然坐下：“所以，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没什么好怎么办的。“我站起身，“组织早就不存在了，我们的身份也成了过去。只是觉得，是时候说出来了。”
临走前，我回头看了她一眼：“明天的粥，还是照常煮吧。”
她怔怔地望着我，眼泪终于落下。我知道，从明天开始，我们都要重新学习如何品尝这碗注定会凉掉的粥。
因为生活就是这样，即便知道结局，我们依然要把戏演完。就像每天熬的这碗粥，明知道会凉，还是要装作它永远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