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是艺术家?“我问。
老王点点头,手里摆弄着一块湿漉漉的抹布。他的工作室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,墙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桶和拖把。
“是啊,我专门研究潮湿这门艺术。“他说。
“怎么讲?”
“你看,每栋楼都有它独特的渗水模式。有的从天花板开始,有的从地板渗起。我负责找出水源,然后——“他做了个擦拭的动作,“艺术地处理它。”
我环顾四周,发现墙上挂着几十张照片,都是各种水渍形成的图案。
“这些都是你的作品?”
“对,我把它们叫做’都市水墨’。这幅是去年在东城区一户人家拍的,你看这水渍像不像一只展翅的鹰?”
确实有几分神似。我不由得对这个怪异的艺术家产生了兴趣。
“你是怎么开始做这行的?”
老王停下手中的活,“十年前我还是个管道工。有一天修理时发现,漏水痕迹其实很美。于是我开始收集这些’作品’,后来干脆专门帮人找漏水点。”
“生意不错?”
“还行。“他神秘地笑了笑,“关键是要掌握好尺度。”
我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比如这位客户,“他指着墙上最新的照片,“房子漏水,找了好几个师傅都修不好。其实是我在他家楼上做了点手脚。”
“你是说…”
“艺术需要灵感,我只是帮它一把。“他轻描淡写地说,“再说,要不是我,他们也发现不了房子有漏水的隐患,对吧?”
我沉默地看着这个与艺术沾边的诈骗犯。
“放心,我有分寸的。“他继续擦着地板,“适度的潮湿,会给生活增添艺术感。”
第二天,我收到一张照片。是老王工作室的墙面,上面布满了奇特的水渍,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形。配文只有简单几个字:
“昨夜,水管爆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