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办公室里,小王站在矮凳上,伸长了手臂想要够到高处的文件。真是讽刺,他想着,三年前入职时还在憧憬着能爬上事业的高峰,如今却只能勉强踮着脚尖攀登这小小的木凳。
“小王啊,这季度的报表整理得怎么样了?“主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声音,永远是这样的声音。催促,质问,命令。办公室里回荡着永无止境的敲击键盘声,打印机的轰鸣,还有同事们压抑的叹息。这些声音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们这些"工具人"牢牢束缚。
“马上就好,丁主管。“他机械地回答,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上。这些纸张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。
茶水间里,李姐又在絮絮叨叨:“你说咱们天天加班,图个啥呢?”
“可不是嘛,上个月王总还说要裁员。“张哥接话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。
小王站在角落,默默啜饮着已经凉透的咖啡。他突然想起昨晚的梦,梦见自己变成了办公桌上的一支笔,被人随意使用后就丢进抽屉。
“各部门注意,下午两点全体会议。“广播里传来冰冷的通知。
走向会议室的路上,小王的思绪开始漂移。这条走廊,这些办公桌,这一张张麻木的脸。我们是否都成了被放大的工具,在这座玻璃钢铁森林中苦苦挣扎?
会议结束后,他收到了一封邮件。裁员名单。
站在公司大楼前,小王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。矮凳还放在办公室里,但他再也不需要它了。或许这才是解脱?他苦笑着想。
夜幕降临,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。小王走在回家的路上,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。他想起那张矮凳,想起曾经踩在上面时的战战兢兢。
多么讽刺啊,他终于明白,即使有再高的凳子,在这个巨大的系统面前,我们永远都是那个够不着天花板的人。
口袋里的解雇信沉甸甸的,仿佛压着整个世界。小王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,星星躲在云层后面,就像那些永远无法企及的梦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