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这保温杯,布满了茶垢和咖啡渍,“老汤姆将那个破旧的保温杯举到眼前,昏暗的灯光下,杯壁上斑驳的污渍如同一幅古老的地图,“就像我这辈子走过的路。”
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,仿佛那些污渍真的记录着他的人生轨迹。眼前这个年轻人——他的侄子杰克,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打着电子游戏,屏幕的蓝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。
“每个人都在玩游戏,不是吗?“老汤姆自顾自地说着,“你玩你的电子游戏,而我…“他停顿了一下,将保温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,“我玩的是另一种游戏。”
杰克抬起头,游戏里的角色随即死亡。“什么游戏,叔叔?”
“生存的游戏。“老汤姆的声音变得沙哑,“在这片土地上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则。你看这杯子,我用了二十年,从来没有彻底洗干净过。因为那些污渍,那些痕迹,就是我的规则。”
窗外,密西西比的夜风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百叶窗。杰克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。
“我记得你父亲,“老汤姆继续说道,“他总说要离开这里,去北方。可最后呢?还不是倒在了自家门口。”
“那是意外。“杰克低声说。
“没有意外,孩子。“老汤姆摇着头,“就像这保温杯上的污渍,有些东西,你永远也摆脱不掉。”
杰克注视着叔叔枯槁的面容,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游戏机也布满了指印和划痕。那一刻,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,同样握着这个肮脏的保温杯,对着另一个年轻人讲述着相同的故事。
“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。“老汤姆说着,将保温杯放在桌上。杯底与木桌相撞,发出一声闷响,就像一个注定的句点。
夜更深了,百叶窗依旧在风中作响,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个永恒轮回的夜晚。杰克重新低头看向游戏机,却发现屏幕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