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淅沥,紧贴着窗玻璃滑落。朦胧水气笼罩着这个城市,路灯与车灯在雾气中织出虚幻光影。
宋家豪坐在写字楼里,透过落地窗眺望着灰蒙蒙的街景。他试图在记忆里搜寻这里的印象,一无所获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,按亮手机屏幕——没有未接来电,没有未读信息。锁屏壁纸是一个陌生的女孩,笑容甜美动人。照片右上角用可爱字体标注着“Baby”。
Baby,他的女朋友。宋家豪盯着照片出神,大脑一片空白。
关于Baby,他没有任何记忆。与她交往的点滴,恋人间的密语与温存,全都不复存在。就像他的记忆被系统性地抹去,删减干净。
宋家豪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桌上。他抚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,空空如也。
一切都那么诡异。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与Baby订婚,可无名指上分明没有订婚戒指的痕迹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就在此时,办公室的门被敲响。宋家豪回过神,说了声“请进”。
推门而入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,身穿白大褂,胸口挂着工作牌——杨晓明,心理医生。
宋家豪迟疑了一下,做了个“请坐”的手势。
杨医生在他对面坐下:“宋先生,你还好吗?我注意到你今天状态不太对。”
宋家豪皱眉:“我很好,只是有些头痛。”
“嗯,你看上去很困惑。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?”杨医生循循善诱。
宋家豪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:“我今天突然想不起一些事情了……一些本应该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比如说?”
“比如,我分明记得自己已经和女朋友订婚了,但我对她毫无印象,无名指上也没有订婚戒指。”
杨医生点点头,神情严肃:“我理解你的困惑,但我能否提醒你一点——你从未订过婚。”
宋家豪瞪大了眼:“什么?”
“是的,宋先生。你一直单身。”杨医生缓声道,“我猜你刚才所描述的,都是你臆想出来的虚构记忆。”
“不……这不可能!”宋家豪站了起来,激动道,“我那么清楚地记得求婚的场景,记得她说同意时眼角的泪花……你在说谎!”
“宋先生,冷静点。”杨医生也站了起来,一步步靠近宋家豪,“我没有说谎。故事,全部都是你脑海中的假象。”
宋家豪还想争辩,但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。杨医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像在注视一个病人。
“你还需要时间接受事实。”杨医生拍了拍宋家豪的肩膀,“这次咨询结束了,你该休息一下。记住,照片、戒指,全都是你想象出来的。”
宋家豪站在原地,看着杨医生推门离开。
不,医生说的不可能是真的。订婚的记忆那么真实,他怎么会是臆想出来的?
宋家豪焦虑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。他得搞清真相。
这时,他瞥见桌上的日历本。翻开日历,这一天标记着“预约杨医生”,就在今早。
宋家豪恍然大悟——原来自己一直在接受杨医生的心理咨询治疗。
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的记忆已经不再可靠。整个世界,一切都扑朔迷离起来。
宋家豪猛地推开门,夺门而出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。宋家豪茫然四顾,墙壁上满是他看不懂的符号。他感到阵阵恐慌。
“Baby,救我……”他喃喃着女朋友的名字,却不知她在何方。
宋家豪颓然跌坐在地,绝望地闭上眼睛。他已经分不清记忆和虚妄,也看不清这扭曲的世界。
一切,都还需要时间,才能知晓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