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的秋天总是阴郁而潮湿的,就像老房子里积攒了几十年的霉菌在空气中蔓延。我住在布鲁克林的一栋老房子顶层,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感觉到双腿与床单贴合的黏糊感。

邻居泰勒太太已经病了很久,每天在家里疲于她那疼痛的身躯,等着死神的最后召唤。我时常能听见楼下传来她虚弱的咳嗽声,像一只垂死的鸟儿 在静悄悄地拍打着翅膀。上月中旬,她终于永远地安息,留下一笔可观的遗产和一票连环画一般的古董家具。

昨天傍晚,我从外面回到家时,门廊前出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人。那是一个戴着礼帽的矮胖男人,正扶着一副黑框眼镜在我的门廊前踱着步子。见我回来,他上前热情地打了个招呼,像我们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。 “晚上好,我是泰勒太太的外甥查尔斯,这几天总算有空儿从费城赶来布鲁克林处理泰勒太太的后事了。你一定是我姑母经常提起的那位好邻居吧!她生前总说你对她很好,我一定要当面道谢!” 他说。

我愕然地看着这个自称查尔斯的男人,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——泰勒太太并没有什么外甥,她没有任何亲人,这些年来四处旅行的照片里也从未出现过这个陌生人的脸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难道我眼前的这个查尔斯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“错体鬼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