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，渐次降临在长满仙草的苍穹山，月光如水，轻抚着山中的每一片叶子，每一块石头。苍穹山上，两名身影正在月色下共话。晋川仙君，姿态优雅，眉心的朱砂在银色月光中更显神秘。而对面则是她的徒弟，籍籍无名的少年余果。他看起来颇为单薄，只一身朴素布衣，与仙君的华丽对比明显。
“为什么仙界的宴席里，总有粗略的肉？”余果问，语气中满是青春的好奇。
晋川仙君微微一笑，仿佛月下生出的莲花，轻柔而不迫人。“生在天界，难免疏于人情。那些粗略的肉，无非是一种提醒。”
“提醒？”余果困惑地皱起眉头，直视着仙君的眼睛，他试图从她那如深潭般无尽的眼中寻求答案。
“提醒我们即便身处神界，也不能忘却世间的粗鄙与简陋。世间种种，不尽美也不尽恶，如这粗略的肉，其实皆幻化为心之见。”她淡淡道，目光投向远方，似乎那里隐藏着无数无尽的故事。
月亮更为圆满，映照出遥远大陆上那些神秘古老的传说。仙君挥手间，一个花展，一束盛开的火焰花落入余果手心。花瓣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历史，混杂着辛香四溢的魔幻故事，那是遥远拉丁美洲的气息。
“晋川师父，这是什么花？”余果讶异地嗅着这一捧火红。
“这是源自遥远陌地的思缘花，它传说能让人梦见最想见的人，或最渴望得到的答案。”仙君的声音中流露出古老的温情，“但要记住，梦里的一切皆有两面，正如这粗略的肉，表面惹人轻视，细嚼有味。”
余果心中感到了一丝启发，似乎理解了某种深邃的道理，但又抓不住那飘忽不定的意境。就在这时候，山坳中一声长鸣传来，那是夜雀在诉说山川与岁月的流逝。
第二天清晨，余果在苍穹山下醒来，怀中再无思缘花，只有一片落叶。他仿佛梦到晋川仙君变为了鹿，轻轻奔向山之彼端去，而自己，在梦中化解了世间所有的疑问，即使仍旧不解其深意。粗略的肉不再困惑他，仿佛天地之间从没有这样一道菜，却无时无刻不在。
那天太阳升起的时候，余果长揖向天，敬彼自由无束的心灵，随月色流转，消散无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