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麦克劳林营销部的小团体中,星期五的“欢乐时光”已成为不成文的传统。这是一个假装放松,实则更深陷职场泥潭的仪式。大家围坐在办公室最角落的桌子旁,桌上放着被老板詹姆斯自豪标榜为“治愈一切不愉快”的黄油色酒精——其实不过是便宜的,味道奇怪的白兰地。
“这白兰地,喝起来就像是木头渗出的泪水。”丽莎边咳嗽边笑说,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戳中这所谓的“乐趣”。
詹姆斯则开怀大笑,仿佛这犀利点评是对他调酒技术的赞赏。“哦,木头的泪水有时也挺珍贵的,比如说这渗泪技术,是不是每个木头都能哭得出来的?”
众人哄笑,周围布满了尴尬与勉强的欢愉氛围。不过,不知何时开始,这种被迫的快乐酿造出了岛屿式的孤立。每个人虽然身体上靠得很近,心理上却像是被隔绝的孤岛。
“你知道吗,这东西不单不健康,甚至我怀疑它是我们这里无穷无尽焦虑的来源。”马克低语道,他是部门里最新的成员,还没完全理解这种文化。
“哈,不仅如此,”席拉悄声加入对话,“这些小集会是让我们忘却个人矛盾,临时团结起来对抗更大的压力源——超时工作和不断的业绩压力。”
晚些时候,当大家依旧装模作样地笑着,詹姆斯却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办公室。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。“你们应该都感谢我,至少我们还保持着‘团队精神’。”
顿了顿,他接着说:“这不是关于酒,甚至不是关于我们。”他语气沉重,“它们只是我们用来面对现实的小把戏。”
集会结束时,人们纷纷起身,面带苦笑,彼此拍肩道别。空气中飘荡着的,不仅仅是酒精的腐败气味,更有那隐约的、公认的苦涩——是对现实的共鸣,也是对逃离的渴望。
马克在离开前对席拉耳语:“也许,寻找一个出口,比坐在这儿更有意义。”
席拉点了点头。在这一刻,两人的心灵碰撞出了希望的火花——也许不健康的不仅仅是那瓶酒,更是整个环境的氛围。从此,他们或许将不再仅仅是参与者,而是改变的先驱。